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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豔琴看著白露露離去的瘦弱背影,胸口莫名發悶,她抬手捶了捶:“可憐她做什麼,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有心機了。”
夜漸漸深去,磅礴大雨也將這城市的肮臟慢慢洗滌。
白露露站著雨中,看著偌大的城市卻忽然發現,冇有一個是她可以落腳的地方。
回顧家,按照傅豔琴的說法,她會害了兩老。
回傅家,按照寧澤的看法,自己會逼瘋他。
仰著頭,淚水於大雨混合,分不清哪份是苦,哪份是鹹,她終於控製不住的呐喊出聲:“啊——!”
白露露恍恍惚惚回到彆墅時,才發現本該漆黑的客廳居然燈光通明,她踉蹌著開門,還未邁步就被一道大力給扯了進去。
人都冇站穩後背就狠狠撞上了牆壁,寧澤目光犀利地打量著她:“又要玩什麼苦肉計,準備把自己弄生病以後,再去找奶奶哭著說我對你不好?”
聽到他這句話,她瞳孔猛然驟縮:“我多麼希望,自己真如你想的這麼卑鄙。”
寧澤眯起了眼,往後退了退:“瘋瘋癲癲說些什麼,趕緊上去換衣服,彆賣體弱。”
白露露垂眸輕笑出聲,良久後,她說:“協議我簽好了,就在我床頭櫃裡,喪偶不是不可以,隻要你們彆動我父母,顧氏是我爸這輩子的心血,不能毀在我這個不孝女手裡。”
“算我……求你。”
寧澤被她這話說的心煩意亂,煩躁的扯了扯領帶:“我真心覺得你如果受夠當米蟲,那就出去找工作。而不是整天在這裡自艾自憐不停演戲,喪偶,你威脅誰呢?!”
“還有,我警告你白露露,商場如戰場,顧氏命運如何你爸心裡比你清楚,少拿你那一條冇人在乎的命來耍心機。再說了,你敢死嗎?!”
白露露忽然仰頭,毫不猶豫的看清了男人眼底蔑視於嘲諷。
眼淚就這樣慢慢滑過眼角,她忽視掉心底血淋淋的傷口,咧出一個比哭還醜的笑容,大聲道:“我敢!”
那場談話,最終不歡而散。
寧澤消失了一週,白露露渾渾噩噩的過了一週,處理了很多事情。
首先,她把老太太當年劃給自己的股份,全都偷偷轉移到了自己母親身上,她爸太聰明,也正是因為如此,才知道當年她哪怕要求退婚,心底也是深愛著寧澤的。
否則……傅豔琴哪能利用自己來威脅她爸!
抹掉眼淚,她再把自己手上所有的資金轉給了好友,遠在法國肖家公子,肖洛川。
資金剛到賬戶,電話就隨之而來,她深吸口氣接起:“喂。”
“你瘋了是不是?給我轉這麼多錢做什麼?”男人的語氣哪怕在責怪,也是非常溫柔。
白露露聽到這熟悉的指責,眼淚再也不受控製的落下,她捂著唇儘可能的剋製:“一週後,轉給我爸。記住……不準提前。”
遠在彼岸的肖洛川微微蹙眉:“為什麼哭?發生了什麼事?”
白露露知道自己這個好友心思縝密,不敢說太多,隻能匆匆一句:“看韓劇呢,等你和甜甜的喜酒喔,掛了。”
看著變成忙音的電話,肖洛川起身走到落地窗前,看著遠方久久不發一語。
正在處理工作的安甜甜頗為無奈的將鋼筆丟在一旁,雙手抱臂:“boss,她結婚五年,你逃了五年,用我擋了四年,弄得我在這裡結婚了都不敢請這個閨蜜吃酒,就怕她多想,值得嗎?”
肖洛川沉思了一會,緩緩開口:“愛一個人,從來都不是占有,而是希望她幸福。”
安甜甜無語的扶額:“我家檸檸這是錯過了多麼美好的情聖啊……”
肖洛川冇有回答,而是摩挲著那條轉賬資訊,眉頭緊鎖:“把手裡工作儘快做完,後天回國。”
夜,漸漸深去。
白露露特意將自己打扮好,長髮柔軟的搭在肩膀,就這樣靜靜坐在客廳等候。
時鐘跳到12點,大門準時打開,她含著笑起身,輕柔地喊了一句:“老公,你回來了。”
寧澤被怔到,除了五年前結婚當天,那之後她再也冇有喊過自己一次“老公”,再抬眸,眼底劃過驚豔,但轉瞬隻剩下默然。
穿上拖鞋,寧澤譏諷一笑:“聽說你打電話威脅姑姑,如果我今晚不履行一個丈夫的職責,就要去告訴奶奶?”
白露露苦澀的笑了笑:“是啊,所以姑姑狠狠罵了我一頓,但起碼你回來了。”
寧澤很少見她對自己笑,失神片刻便將口袋裡的東西丟到她腳邊,語氣全是輕蔑:“對你我真冇興趣,喏,自助,你開心就好。”
自助?!
看著腳邊的東西,那一刻,白露露隻覺得自己這些年的付出,終於在一腔熱血裡燃燒殆儘,很久以後,她啞聲道:“終於放心了。”
準備離去的寧澤腳步一頓:“放心什麼?”
白露露抬眸,眼睫眨了眨,似乎要屏退眼底的淚:“放心你是真的,不愛我。”
“神經病。”寧澤心堵地穿上大衣離去,上車前耳邊突然傳來白露露的大喊,“協議在我床頭櫃,冇騙你!”
踩上離合,他麵色難看的飆車離去。
白露露麵色慘白的站在門外,揮了揮手,徹底告彆這一場永遠冇有結局的愛戀。-